子。
半分钟后,她们推搡着从卧室出来。
赵鸣雁被泪浸透的一双眼抬起来,她看到了一朵红玫瑰。
手工制作,绿色的毛线和铁丝是枝干,红色的毛线是花瓣,颜色不曾消退,经岁月沉淀,更显深沉。
是永不凋谢的小玫瑰。
——“送你永不凋谢的小玫瑰。”
“我们搬了好多次家,丢了好多东西,只有这朵玫瑰,妈妈每次都带着,用玻璃瓶插在床头柜上。”昆妲说。
赵鸣雁起身接过,脸上展露出笑容,她艰难维系着最后的体面。
“谢谢你啊。”她像是痛极了,却极力压制,努力睁大眼不让泪落。
“太晚了,我应该走了。”她把那朵玫瑰捧在心口,提起包匆忙逃离。
江饮想追出去,昆妲拉住她手腕。她们站到阳台上,看她路灯下瘦长的影子快速移进车内,车门“砰”一声响。
黑暗像潮水将她淹没,她单薄的身体蜷缩车后座,指骨攥紧了那朵小玫瑰,心脏的跳动每一次都牵扯起深藏骨缝的痛意。
回忆如刀,片片凌迟,也像一双温暖的手,抚慰、治愈伤口。
钞票、房子、贵重首饰,物质冰冷无情,她只能靠回忆过活。
她长久趴伏在车后座,沉溺虚幻,不愿醒来。
她们第一次分别,是江饮来到凤凰路八号别墅一周前。
赵鸣雁佝在床边收拾行李,给老娘买的补品、新衣先装进行李箱,最后才是自己的几件随身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