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若他当真有什么不测也便……”
梦境那样真实,真实得让我不敢去回想,而我也了解慈禧的手段,如今他恐怕已陷入险境。
白柢紧紧揪着我衣襟的手缓缓松开,她怔怔的坐下去,失了语。
外头笼罩着的一层薄雾朦胧,星星点点的水气仿如融化的冰水滴到脸颊上,空气快要将雾水凝住冻结成冰,京城的冬日总是格外寒冷。
我身上的红疹已几乎全消,重新又换上了那件宫女的衣裳,挽起发辫,以防注目外头又裹上了一层粗布麻衫。白柢不远不近的走在我的身后,一路上无话。她已不再阻拦我,但是却又矛盾犹豫着。
漫长的道路仿佛不见尽头,心底却似乎有根支柱牢牢的让我纵然双腿酸疼也不敢停下步伐,一路上心间却如晃动着的水,满满的不安。
直到正午的太阳渐渐藏入云层,又缓缓染出了一片昏黄,我不知已走了多久。再次经过紫禁城的神武门,飞鸟在宫檐形影单只的徘徊,朱红的城墙也已被岁月洗涤得满目斑驳,门口的士兵肃立。
还好瀛台在紫禁城之外,不需过严密把守的宫门这一关。
远远的终于见到浩瀚的水面,我望眼欲穿,仿佛已定格在那个笼罩在水雾间的小岛上。不知为何,心底的惴惴不安却越随着步伐临近越加强烈,已全然不知赶路的疲倦。
我将披着的外裳交托给白柢,她犹豫的开口,我知她还想劝我,冲她一笑让她不必担心,决然的转身便往门边走去。
如我所料,守卫一把拦住我,打量了我一会儿。见我一袭宫装,梳的辫子也是宫女模样,便说:“出示你的宫牌!”
“奴婢此次出外是为皇上办事,宫牌……不慎丢失,还望通报一声。”我的宫牌早在被逐出宫时便被没收,只能带着一丝渺茫的希冀说出托词。
“你在涵元殿当差?”那名士兵奇怪的打量了我一眼,似乎满目怀疑。
正在此刻,一名公公火急火燎的跑来,满头大汗急迫的对侍卫首领说:“皇上……皇上病危,快些调去人手去涵元殿外头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