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去对吧?”我眼角大滴的咸涩滑入嘴中,却仍不肯死心:“是他让你如此公布于众……”
“芸初姐,莫说胡话了,从昨儿开始那些太医便说皇上已……不治;未想,圣上未能挺过今夜就……”他痛心疾首,一声哀叹。
我双目怔仲,心底的血液已缓缓流失,空荡荡的什么都不存。原以为在最绝望之时会撕心裂肺地痛哭,现在才知原来目光空洞的沉默不语才是真的死心。
“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他催促着我。
我努力的扭头,却只能见到涵元殿内的一片朦胧,似乎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再也见不到那个身影。我拼尽了全力,却终究未能赶上见他最后一面。
他多狠心,让我抱憾终身。也从未如此痛恨自己,如果最后那几日,我们能彼此坦白。如果那日我怎样都不肯离开,就算这次是他放手,我也不愿离开,会不会今日,能稍稍不那么遗憾。
“他……他离开时安详吗?”我话语哽咽,双眼红肿,怔怔的问。
最后一刻,他又会是怎样的呢?有没有人在旁照顾,有没有人为他烧好炭炉,补上那已残损的纸窗。每次,都是他为我暖手,只是,他冰冷的双手又何人来暖。
他是否怀着无尽遗憾,他会否后悔最后那一刻,却不让我在他身边。
“皇上……皇上他……”他为难的垂下眼睑:“尚算安详。”
我知他是骗我的,他服下那剧毒的砒霜,受尽地狱般的苦痛折磨,又怎可能安详;他曾对我说,他有太多东西放不下。我深深垂下眼眸,或许,不见他此刻的模样,也是好的。恐怕,若是见了会心疼到淌血。
仿佛隐隐已有一大群官兵登岸后急促的步伐,孙公公慌忙的伸手推我离开。泪已成血,从来都不知世间怎有如此艰难的抉择,也不知千斤重的步伐如何迈动,竟比服下砒霜的那一刻更需要勇气。
唇已被咬破,每一步回头,心便跌落得更远。
跌跌撞撞的走到僻静的偏殿之处,蹲下身来,寒风冷得刺骨,心间终不抵泪涩如海。
最是情浓时他曾说要为我画一世的眉,失而复得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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