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帝直至咽气前,才肯松口给了萧云铮摄政之权,同登基后的殷承恪两相制衡,以此稳固朝政,不至于殷承恪专行独断祸乱民生。
然而这辈子太子没死,殷灵栖也好好活着,若是念着情分,或许萧氏会愿意继续位居人臣。
可情分这种东西太飘忽不定了。
手足可以自相残杀,夫妻可以反目成仇,即便是意气相投的兄弟,在绝对的权利面前也赌不定对方的心思。
“你我都是被缚住羽翼的人,我最是清楚这是一种怎样的滋味。你囿于君臣之道,我囿于男女之别,谁也不比谁得意。萧徵,而今天子病重,朝堂动荡,你的家族真的甘心永远被人臣之位压一头吗?”
风穿过芦苇丛,暗流涌动,波涛汹涌。
萧云铮静静注视她好半晌,亦用玩笑的口吻道:“是了,依着通俗话本中的情节发展,我应当先上位,再一雪前耻,譬如为了报复那若即若离的感情,将届时身为前朝公主的你抓起来金屋藏娇。”
他捏起殷灵栖下颌,深邃的眼底划过一丝戏谑:“敢问出这种问题,不怕我拉公主同归于尽?”
“可事实是你舍不得。”殷灵栖的呼吸轻柔地洒在他手背,似一种无形的挑逗与撩拨。
她抬起眼眸,眸里化开一片雾汽,将真情假意都融合在一起,湿漉漉的,目光柔得似水。
“你舍得吗?”
少女摇了摇头,自问自答:“你不会舍得的。”
人都爱听甜言蜜语。
可裹了蜜的毒药也是毒药。
萧云铮盯着她那双蛊惑人心的眼睛,面上波澜不惊,不露声色。
掩藏在衣下的青筋已经暴涨起来了。
他伸出青筋虬结的手臂,按住殷灵栖猛地翻身压下。
“别用这样眼神看我。”
殷灵栖的眼睛被他手掌覆住了。
她躺在柔软的芦花地间,没有任何危机感,慢悠悠地叹:“白日宣淫呀,有伤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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