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正盛,温言脸上的泪痕早已在不知不觉间被蒸了个干净,他这才哑着嗓子开了口:“柏清河,多谢。”
柏清河望着温言,心下有些不是滋味,一口气压在嗓子眼里差点没能上来,别别扭扭地说道:“你我之间,道什么谢。”
他加快了脚步,走到和温言并排的位置,一偏头,看到对方眉尾微弯,似乎是短促地笑了下。
温言回道:“说得也是。”
这话进行到这里,实在没再剩下什么发展空间,柏清河也跟着扯出了点笑意,两人又是一阵相顾无言。
“我原来……头一回来到学堂,也算是阴差阳错,”汗珠从温言脖颈处滚落,没入衣襟,他却仿佛浑然未觉,自顾自地挑了个话头,像是在讲给柏清河听,又像只是单纯地陷入了某种回忆中,需得一吐为快,“我那时候跟老乞丐大吵了一架,理由是他要我陪他去演戏,演一出落魄爷爷与病秧孙子的戏码,去沿街乞讨,看能不能利用路过行人的同情讨得些银钱和食物……”
“我当时偏不肯,认为这是在骗人,是很坏的行为,所以一气之下就跑了出去,兜兜转转,逛了一整日,也没能捡到一点食物,却又死犟着口气,不愿意回去跟老乞丐低头,最后实在是饿得不行了,听到学堂里传来的读书声,这才鬼使神差地溜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