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安吻突然直起身,迅速收拾了桌面,端着餐盘头也不回地快步走远。
“等……”池青皱眉盯着盘里没有油水的青菜,头脑乱得很,饿疯了也静不下心来吃饭。愣了许久,在广播提醒还有五分钟结束就餐的时候,囫囵几口塞进嘴里。
洗手间里传来“哗哗哗”的水声。
安吻不停地冲洗着双手,尤其是沾上汤水的那一节指头,搓得发红。直到指腹变得皱巴巴,已然脱水的时候才关了水龙头。
他双手撑着洗手台,小心翼翼地维持着稀薄而战栗的呼吸。
刚才他忽然看见自己满身是血,全身黏着湿乎乎的殷红,凶神恶煞地矗立着。
可他不记得了。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变成的那样。
也不记得这是不是真的。
——可他就是害怕。一种刻入本能的害怕,这种害怕似乎演变成疼痛,从头到脚将他席卷。
沙漠的夜晚是冷的。
安吻静默着爬shang床,将自己裹进被子里,面对着墙,不自觉地蜷缩起身体,试图调整自己的呼吸。
越调越乱、越调越乱。
池青回宿舍的时候没有开灯,黑灯瞎火地摸索着,冷不丁听到安吻的声音响起,吓得呼吸都停了停。
安吻的声音清脆,听起来不像刚睡醒。他问自己为什么不开灯。
池青清了清嗓子道:“我以为你睡着了,不想吵醒你。”
“那别开了。”安吻说完,两人变陷入了沉默,在一片黑暗中,诡异又沉闷的静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