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不化,在阳光中泛着微微的蓝。
准时抽芽的夏日亮色反衬出流岩城内色彩的苍白。
黑灰色是飘飞在城头塔顶旗帜, 也是每家每户窗户上系着的轻纱。一束束象征着别离的白色雏菊花头朝下, 倒悬挂在沿街的门上, 凋落的花瓣静静地躺在阶上地下。
行走在街巷中的居民也几乎没有穿亮色衣衫的, 许多人在帽子、在手臂上都挽了黑灰色的薄纱。
这是一座沉浸在吊唁中的城市。
而能让整座城市都投入地准备并参与丧仪的,只有这座城主君的故去。
伊利斯·奥西尼的死讯来得突然,却又并未让太多人惊讶。魔法界名门的家主数年称病不露面,由一双年轻的子女代行职责,她的状况想来十分严重,有这么一天只是早晚的问题。
即便如此,阿洛收到消息的时候, 还是恍惚了许久。
伊利斯像锚, 他浑噩的、离散的、漂泊的人生在被奥西尼家收留之后, 有了第一个稳固的支点。
他曾经全心全意地崇敬伊利斯。连着锚的那根缆绳后来固然断了,他永久地远离熟悉的堤岸, 对奥西尼家的幻想和依恋也在与古典学派的反复冲突中磨损殆尽;但对伊利斯,他依然保留了一份难以启齿的尊敬。
难以启齿, 因为他知道这份敬意不被需要、不受任何人欢迎。
哪怕他唯独没有公开攻击过伊利斯, 他晋升的每一步、还呼吸着的每一天,依然会被视作对她的背叛和侮辱。
都这样了, 他如果再关心伊利斯的境况,也只会显得虚伪无耻。
即便如此,久违行走在流岩城主街上,阿洛看着满目吊唁的颜色,还是从低沉的色彩中再次品尝到一丝懊悔。
大半年前还在千塔城的时候,他应该更主动地向迦涅追问伊利斯的境况。她大概不会告诉他更多,但那样他至少探究过。
没有实际意义,只是一个心情上的区别。
他冒险掩藏身份来流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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