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王宫深处的刘枢却对大汉子民的现状毫不知情,她除了完成日复一日固化的课业,就只能数着日子盼望成年之礼的到来,好为自己僵硬的日子增添一些新鲜的项目。
她与归霁的信笺往来越发密集,从今岁开始,和那个未曾谋面的女孩子的对话成了刘枢最专心对付的事。
“真是神奇的女子啊。”刘枢在寝宫中再一次悄悄展开信笺读着,暗暗赞叹。
现在已经是黑夜,月光透过窗户柔柔的照进来,落在薄如蝉翼的丝质床围上,刘枢睡不着,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掀开纱帘跳下床,走到窗户边的书桌旁,仰望明月。
明月皎皎,清光浮动,凉爽的初夏夜传来庭院花草树木的芬香。刘枢深深的吸了一口这带着花香的月光,感觉这明月与帛书上的文字一样沁人心脾。
她在乌金木的宽大书桌前坐下,开始自己偷偷研磨,技巧生涩,沾了一手的墨汁,她没有点燃青铜灯,怕引起值夜侍女的警觉,到时候又惊动一堆人跑过来对她进行叽叽喳喳的嘘寒问暖,仿佛天塌了一样,那就烦透了。
“做君王真是无聊透了,连睡觉时候也不得自由。”她暗自腹诽,拿起笔蘸墨,映着月光,开始写回信。
在刘枢得眼里,归霁可是一名厉害的角色,两人从去年开始传信,一开始是刘枢主动问一些问题,每次都能收到令她耳目一新的回答,她开始逐渐觉得那人不一般。
后来竟然渐渐主客异位,演变为归霁提出新的问题,由刘枢给出回答。谦卑的归霁将自己的这些问题称为“请教”,而将刘枢的回答称为“明圣君王的训示”,在多达上百次的传信中,归霁的行文始终恪守礼节,找不出一句逾越的用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