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扬州时读书的事情。
梦中常是一盏青灯,一摞泛黄的书卷,和一个快要磨穿的砚台。
这次,梦境罕见的有些丰富。
他父亲没有在他脑海中留下任何痕迹,唯一记得的,只有他母亲把他拉扯大。
大概是自小见过的世态炎凉太多,他看不惯那些王孙公子,平日素来愤世嫉俗,于是拼命地攀着科举的梯子往上走。
一年前的秋有些急,秋雨一场接着一场。
当他从扬州赶到金陵的时候,闷热许久的天气骤然变冷,下了一场的大雨,行程一再耽搁,等他浑身脏乱地赶到贡院的时候,贡院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这怎么有个人还在这站着?”温知满路过的贡院的时候勒住手中的缰绳,和旁边的一个少年对着门前的程连云嘀嘀咕咕。
程连云当时只听见了第一句,心中第一涌现出来的情绪居然是憎恶。
这些乌衣子弟衣食不愁,生来就是锦衣玉食,又怎么会知道底下的人的难处。
凭什么有的人生来富贵,能高高在上看着。
那少年明眸皓齿,笑容明媚:“这位仁兄可是来迟了?”
程连云嘴角绷成一条直线,他素来不好与这类人说话,于是只僵硬地点头。
少年翻身下马,越过他站在大门前,不厌其烦地叩动门环,直把里面的小吏吵了出来,指着程连云低声说着什么。
他自诩清高,不去听这个少年与小吏再说些什么,把自己的书箱收拾好之后,就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