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幻后,世间极其美好。”梁太妃神情祥和地下棋,“所爱在这指尖,触手可及。”
谢漆没继续落子,她就自己下了三步,再徐徐叙述:“出了幻象,才觉天崩地裂。一口入幻尝甘,一手放下见长夜,镜中镜外,谁才是镜中花逐渐变得不重要了,我奢望存活在哪一面,才变成了最重要的。”
短短几句话,触手可及、天崩地裂的几十年便揭过去了。
“其实眼下,我看着你酷似故人的眼睛与轮廓,我也会叩心自问……”梁太妃抬眼温柔地注视他,“你究竟是人世间真的存在的一条性命,还是我过分牵挂故人而幻想出的替身呢?”
谢漆耳中似听到断山的洪钟,心魂崩震半晌,才回答:“我脸上有一颗痣,太妃娘娘你的故人,难道也有这样一颗痣吗?”
梁太妃眼神稍有波动,看了他左唇外侧那颗徒增绮丽的朱砂痣片刻,有些颓然地摇头:“他脸上无痣。”
“所以,我是真人,不是幻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