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难忘一幕景象:一个带着尖顶帽子的男人站在客厅墙边,他从头到脚的穿戴皆透出“落魄”二字,唯独头上那顶没有檐的帽子是崭新的,纤尘不染的,就像是从他那蓬乱糟糟的头发里新长出来的一般。
男人拿着一张帕子在辛传安的遗照上擦拭着,影子化在相框的玻璃中,晕出一团浓黑。
自那晚后,辛夏睡觉时,总是在床头柜中备着一把刀。
故而此刻,在听到客厅的动静时,她轻轻拉开抽屉,将那把德国军刀攥入手心,脚蹭着冰凉的地板,一步步朝卧室门口挪去。
客厅里果然站着一个人。可是窗帘拉着,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更无从分辨他那被黑暗淹没的头顶上,是否戴着一顶怪异的尖帽。
辛夏抓着门框的手有些抖,另一只手却轻叩在军刀的开关上,随时准备让利刃出鞘。
可就在她枕戈待旦之时,那黑影忽然转了个身,朝她的方向望过来。
他的眼睛被黑暗烘托得很明亮,辛夏与之对视,心头一滞,紧接着就听那人说,“你家的开关到底被你藏在哪里了,墙都快被我擦干净了都没找到。”
辛夏“啪”的一声摁开了卧室门边的开关,灯亮那一刻,她才想起自己手里握着一把十公分长的刀,可是想将它藏起来,却已是来不及。
“你怎么进来的?”辛夏神色慌张,手里的刀被灯光映得明明晃晃。
倪殊垂眼看着那柄弹簧刀,齿缝间搓摩出几个字,“你没关门。”
辛夏猛然想到自己回家后出去丢了次垃圾,她当时烧得晕晕乎乎,可能随手将门带上,却没有锁住。她若有所思“哦”了一声,抬眼看到倪殊依然看着自己手里的德国军刀,尴尬笑了一声,“防身用的,我一个人住......”
“很专业。”倪殊笑着点评,后又指了指屋门,“但是你回家不锁门,不是求着贼惦记吗?”
“大意了,”想起早上刚同他起了争执,辛夏脸上的尴尬愈加浓厚,她低头掩饰,口中忙不迭地道谢,“今天多亏倪总了。”
头抬起的一刹,一阵眩晕骤然袭来。辛夏本就在发烧,现在赤脚站在地上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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