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东凉人对他的觉察能力颇为欣赏,道:“果然读过些书,见识不同流俗。承诺给大舅哥泼天的富贵,我们可没有食言呐!”
东凉给,是慷慨,不给,他也无可奈何。无国无家之辈原不拥有尊严,他尊重这个残酷的道理,只是连他都被作践,那些无家可归的韶州百姓又何以聊生?无论他愿不愿意、承不承认,他已经成了这场劫难的帮凶。
“我累了,回房休息。”眼前是敌人的嘲弄,身后是大齐万千子民的憎恨,他快喘不过气来,转身离去,还不忘冷瞥金作吾一眼。
如果金作吾够聪明,就该知道他在说:你也跟我一样。
“哈哈哈哈哈!”
身后传来毫不掩饰地笑声,这一刻他就是一条可怜的丧家之犬,无须东凉人安排舞姬来“提醒”他。
他紧紧捂住耳朵,厌憎听到东凉人的笑声,也畏惧听到阙州百姓的哭声,他脑袋沉重如灌了铅,要即刻逃离这里。他骑上溜溜马冲出郡城,往北边的阙关去,东凉人没有拦他,因为他已经众叛亲离,死生同状。
大齐北塞是一片戈壁,越靠近空气越干燥,雪慢慢变薄,露出了砂砾。
他不知走了几日,在某天的黎明,身后远远传来疾驰的马蹄声,带着重重的杀意。他催马急行,而溜溜马日夜不歇,此刻莫说加速,连站稳都已经吃力。
“谢了兄弟。”他下了马,就此与它作别。
在一望无际的裸土上,他毫无遮蔽,早已冻麻了的双脚不听了使唤,行动极不协调,像有千万只冤魂拽着他的脚步,要把他拖下地狱。
可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就不可能停下,他不停在心里祈求李顾保佑,让他活下去。
而双脚难敌四蹄,身后投来一个高大的影子,随后是熟悉的怒吼:“混账东西哪里逃!”
他不敢回头看,嘶吼着,发狂一样地往前冲。
身后的人跃下马,扑上他就来了一个过肩摔,又照他的脸挥了两拳,打得他直挂鼻血,迅速凝结成冰。
“放开我!求求你!”他抱头求饶,蜷缩在郭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