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歌。
故乡如失乐园,流放者没有来路。
不如从现在开始,踩着命运的火舌跳舞€€€€
浆果圈里的人们都熟悉这调,顶着惶恐不安的表情,他们上了发条似的,自动跟着晃动起身体。
乌鸦举起右手,背对着他们做了个“往前走”的手势,前往下一个浆果圈。
然而下一个、下下个,遭遇全都是差不多的情景。
仅有的区别是有的嬷嬷温和一点,能好好说句话,有的嬷嬷凶悍,要誓死守护浆果圈,只能先解除她们武装再说话。
“普罗米修斯”先生那些叛逆的同伴们,要么被发卖,要么也被“脑癌药”治傻治死了。
终于,随着风里的血腥气越来越浓,乌鸦来到了最后一个浆果圈€€€€他出生的地方。
有一点他非常在意:伯爵不在普罗米修斯先生的名单上。
第26章 美丽新世界(二十五)
这事太奇怪了。
鼠头人可没有地面培育所那么多经费,浆果圈的男人女人只能用铁栅栏做简单隔离,人们基本上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伯爵那反骨快长脸上了,普罗米修斯先生又不是眼神不好的鼠人,不可能发现不了。他出去“出差”都能发展一帮战友,却舍近求远没和伯爵谈过?
这不合理。
就算他俩有过节,哪怕是杀亲灭族的深仇大恨,在这么弱势的环境里,也该先一起活着逃出去再扯别的。要是一般人,还可能是“放不下爱人孩子,不肯自己离开”之类的原因,但伯爵能放不下谁?
珍珠?小六?面包?
总不能是她那下了两次毒都没药死的傻儿子吧?
乌鸦正走神,忽然猛地被人拉开。有东西从空中砸了下来,擦着他撞在墙上,腥臭冰冷的液体溅在他脸上,乌鸦听见拉他的迅猛龙急促的呼吸。
来不及调侃警果先生居然还跟着他们,乌鸦仰头望向地下城上空。
他见过猪人、鼠人,都是兽头人身,但天上飞过的这位……鸟人€€€€字面意思,没有不文明€€€€人的特征就很少了。
它全身盖着羽毛,这位鸟人身长数米,双翼一展,可能得占俩车道,脑袋有水缸那么大,口鼻变成了尖喙。只有光秃秃的上半张脸和时髦的莫西干头,看着还像个能不随地大小便的样子。
鸟人粗壮的大腿上盖着护甲,寒光逼人,沾了一肚子黑乎乎的……那是什么?石油?
随即,乌鸦看清了鸟人的高空抛物€€€€半具撕裂的血族尸体,才意识到,那黑色的液体是血族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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