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依旧不肯开口。
眼神中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一点厌恶的情绪就这样彻底惹恼了周禾。
他松开口,不住呵出灼热的气息,眼眸烧得通红,像是要滴出心头一口血来,“段纸屏,我一心一意护你,待你一片赤子真诚,你在盛京我守着你,我在南诏我念着你。陛下可以为了梅少傅连命都不要,我也可以为了你去死,不论你想要南诏还是要大盛,我都替你去拿,恨不得把一颗心都掏给了你,可是段纸屏,你有没有心?”
段惊觉被他磨得浑身难受,下巴微微抬起来,指了指周禾的心口。
他笑了,一张南国面容柳眼含春,教人一看就动了心肠,“把一颗心都掏出来给我么?侯爷,你真给么?”
“你想要,我就真给。”
段惊觉却神色一暗,怔怔躺在床上,胸膛一起一伏,眼神空空望着床帐,良久才说:“曾经也有一个人,也说要把一颗心都掏给我,后来我真的要,他就真的给了。侯爷,如今你这颗心,我不敢要了。”
周禾一听这话,本就被酒气激红了的眼眶又红了几分,他嗓音沙哑,连声音都有些哽咽地问:“段纸屏,我到底哪里不如宋云川?”
曾经有一个人,大盛太子,璞玉浑金,天下人眼中的逸群之才,含着浅浅的笑意冲着饱受欺辱的南诏质子伸出了手。
——本宫该叫你段惊觉,还是段纸屏?
——叫纸屏吧,似乎显得亲切些。
——只本宫还未取字,你叫本宫云川便好。
宋云川呐。
这个名字,就像是刺在段惊觉心口上的一柄利刃,虽看不见,却无时无刻不再挖着他心头那一点朱砂肉。
心都被挖空了,还能装得下什么?
一装便漏了,一装便疼得要死。
“别……”段惊觉闭了闭眼睛,忍住喉头哽咽,“别再提他。”
周禾已经解了衣带,他酒气未消散,一双上扬的眸子仍旧是一片血红,就那么死死盯着段惊觉,似不知餍足的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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