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写不了贺岁词, 而是那双提笔安天下的手用来写贺岁词实在有些大材小用。
笔转流动, 清丽的字迹落在红宣纸上, 枯淡的年味因着这一封贺岁词而肆意滋生。
他写:除夕夜宴鼓声藏, 角声枯眠寒岁长。
他写:朝暮不同年岁往, 旧历翻来新桃康。
他写:沽酒作赋不觉忙,写文执剑玉成幢。
他写:瑞雪纷扬点白昼,爆竹燃灯子在旁。
梅砚搁笔之时恰恰是子正时分,天边猛地炸开了一族烟花。
终究有人记得这是年。
宋澜眯着眼睛拿起那贺岁词看,只觉得心中有数不尽的安稳自在,末了勾唇一笑:“子在旁,少傅,是谁在旁?”
梅砚眯着眼睛靠在椅背上,嘴角含蓄的笑意缓缓散开,声音像是清和寒夜中温着的一壶酒,虽清却暖:“狼子在旁。
“狼子有野心呐。”
梅砚今夜像是故意回据宋澜这些亲密的话题一样,闻言也不接话,只是淡淡地提笔点了点手边的宣纸。
“狼子野心什么样?写出来看看。”
宋澜也不急,接了笔就弯腰去写。
比起温和的文臣,帝王的言辞总是更显张扬,他的眼里不只有瑶光殿中九间朝殿,还有触手可摘的万里河山。
他写:安可歌大雪满风霜,河清海晏江山狂。
他写:纵不知坦途何如是,才子衣锦又还乡。
他写:怎又说圣主在何方,君王正坐明堂上。
他写:盼天地开门万象新,求心上人在枕旁。
轻狂而张扬,满是少年口吻,不被格律束缚,却可从中窥见一颗渴慕天下太平的心。
梅砚叹了口气:“你终归不是那杀伐果断的的帝王。”
“这重要吗?”见梅砚实在不情愿,宋澜只敢揽了揽他的腰,笑说,“朕还要求心上人在枕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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