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动了恻隐之心,那也正常。
“他哪有人的情感。”段屿说,“为什么要用正常人的脑回路去剖析他,很浪费时间。”
这也有道理,白晓阳苦笑一声,“感觉我们两个还真是……”
“嗯?”
感觉两个人的人生经历天差地别,却糟糕在了同样的地方。但白晓阳也只是在自言自语,他没有理会段屿的追问,往前凑近了些,看了下肋侧的伤口,又瞥见了那个愈合多年的枪疤。
“为什么你外公一直放着你不管呢,”每一次看到那些遗留下来的痕迹,白晓阳都会觉得难受,偶尔也会想象少年时期的段屿是什么样子。
如果不是他外公提起,白晓阳也没有意识到——段屿小时候居然也和自己一样,缄默又孤僻,里里外外地封闭起来,抱着膝盖阴暗地躲在卫生间或是什么别的角落。祈盼可以逃走,祈盼睡着之后再也醒不过来,深深地厌恶着这个世界。挣脱不出过去,所以对未来没有任何期待。
“女儿比孙子重要,这很正常,换我也会这么做的,”段屿无聊地抓住白晓阳抚在伤口处的手,拢了拢冰凉的指尖,“说起来,虽然这种话我每次听都觉得恶心。但确实,无论谁看,都会觉得我和段位斌极其相似。”
所以大概多看一眼都会觉得恶心。
陶迎月是千疼万宠爱大的独生女,段屿的外婆在女儿去世后郁郁寡欢,本来心脏就有些问题,没两年也去世了。
只留下他外公一个人在香港,与姓段的恩断义绝,彻彻底底消失在外界的视野里。
但其实也没那么无情,他身上毕竟流淌着陶迎月一半的血,只是那个时候的段屿生了病,他很长一段时间都无法与外界做出任何回应,直到那个心理医生出现。
那确实是个好医生。
而白晓阳,也是个好医生。
白晓阳蹙起眉,“你和他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
段屿兴致勃勃,“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你外公也是这么说的。没有人和你一样,”白晓阳俯视着他,没有抽回手,对上那双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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