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避地想到,贺於菟当真是好手段,是真能装啊。
茹承闫每走一步,脑海中贺於菟在松涎楼跟沈公子谈笑风生的模样便深刻一分。
回到挂马掌铺,院子中众人都在清点今夜子时出殡抬棺要用的物什,金银纸钱,铜盆素衣。唯独不见贺於菟的身影。
“小鬼你回来了啊,贺於菟那小子不是寻你去了吗?怎么不见他人?”老邓将手中的纸钱摞好。
茹承闫冷笑一声,老邓像是见到了什么绝世稀奇事般,瞪大了双眼望着这个执拗的小鬼——老邓从未见过茹承闫这副失了冷静的样子,即使是刚把他救回来的那阵子,他也只是沉默不爱说话,阴阴沉沉的模样。
戈柔先发现了茹承闫的不对劲,放下手中的素衣,走到他身旁。
她不知少年遇见了什么,但也能大抵猜到与别人相关,只能柔声安慰道:
“承闫,你所撞见之事,大约都只是依岱城里的冰山一角而已,像我这般从出世开始就挣扎在天道的偏颇不公之中,虽然心早就冷了,但我的血还是热的,双眼也只装得下眼前对我好的人,所以我若是左顾右盼,再使一些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乱了我的心绪,早就该叫我穿肠烂肚白发披身了。”
戈柔的话直白且粗鲁,但却让茹承闫觉得此刻失控的情绪有些可笑。他几息之间神色恢复如常,仿佛刚才那声轻笑只是他被妖魔鬼怪上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