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良霁想不明白,因为他已经没有了。
好像从那一张沈寿塞进木匣子里的纸条开始,他心中的枷锁出现了松动。
少年心中的苦痛折磨,是深重到一个什么地步,才能让他在被灌下紫金小婴之后还能咬牙隐忍不曾发出惨叫,在日日夜夜逐渐加重的一根名曰仇恨的锁链之中,还能保持一颗假装冷漠的热血真心?
人间不是只有他邓良霁一个饱受折磨的人的,他有什么资格自怨自艾,自我唾弃。
明明他也可以成为少年新的支柱和庇护的。所以他想承认了,承认他是可以成为少年的依靠。
邓良霁为少年抚平了噩梦,让少年一夜好眠。
他是有能力保护所爱之人的,他再也不是十二年前那个没用的废物了。
“邓仙师,这是一些新米,藏在房梁上没被抢走,求求您到小人家里给贱内卜个吉位吧。”
......众人一拥而上,纷纷将自已的备礼捧到邓仙师脸上去。
日上三竿,茹承闫才悠悠转醒。
他望着房梁好一会儿才彻底清醒过来,抱着被褥,里头师父的沉木香似有似无。
茹承闫呆滞地看着手里的被褥,他怎么在师父的床上?顾二呢?
“醒了?”
如春风暖意的声音从敞开的门口处传来,刺眼的阳光让他睁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