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啊,他人即地狱,人间的的确确是比阎王殿还要难闯的地方。
茹承闫摸索着进了后院,靠着对铺子里的熟悉,找到厨房,摸到了一把小刀握在手里。
他艰难万分地找到井口,跪坐在前,打了一桶水,随意洗了洗油腻腻的刀子,一只手上下拈起拉扯开上下眼皮,先用刀尖找到差不多的位置,便开始用力握着刀往下点。
可怖的血色在茹承闫瘦如刀削的脸庞晕染开来,隐忍克制的惨叫声仍然传进了前院贺於菟的千里耳中。
贺於菟飞奔至水井前,刚好看到茹承闫满脸是血,把一双眼睛全都割开了。
“茹承闫!”少年失控的声音已经哑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茹承闫心中恨意如此之深,甚至不惜自残。
“不过是皮肉之苦。”
茹承闫一把甩开少年禁锢他的手,摸索着提起地上的木桶,一股脑把刺骨的井水全倒在自已脸上。
他的脸已经全麻了,完全感觉不到井水的刺骨寒凉。茹承闫胡乱地抹了抹,不等凝聚在下巴上的水滴尽数滴干,他就踉踉跄跄往大门口走。
贺於菟望着那充满决绝意味的背影,他只得默默跟在他身后,和他站在一边。
大街上的行人注意到血染前襟的少年,纷纷被他脸上可怖的双眼吓得离他远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