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听眠惧怕认不出自已。
从遇到茹子昂夫妇开始,短短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从一个在刀尖上舔血到处逃亡的野兽变成了一个爹疼娘爱的阳光少年,稍稍地弥补了他内心深藏了很久的遗憾。
军帐内的烛火先前被贺於菟吹灭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床头的两盏宛若萤火般的微弱灯光。
听眠转头借着微弱的光亮看了一眼床铺里面的贺於菟,九尺高的大汉,硬生生将一人宽的行军床挤出二分之一留给他。
此时面向他侧睡的浓眉大眼,明明是黝黑的粗犷大脸,带着将军的杀伐之气,就算沉睡在梦境之中,锋利的眉头还紧皱着,听眠总觉得泛青的少年轮廓要被他的锋利从中破开。
或许,试一试也不是不行,听眠大胆地想了想。
他舔了舔鼻子,肉垫轻巧落在干草堆上,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犹豫再三,听眠还是用鼻头轻轻蹭了蹭贺於菟的小臂。
睡梦中的人好似感觉到蚊虫叮咬的不适,无意识地挠了挠听眠湿润的鼻头碰过的地方,下一瞬贺於菟长臂一揽身一翻,然后仰着面继续沉沉睡去。
听眠踩了好几脚干草,吃了六百多年苦,现在又娇生惯养矫情起来,觉得这干草扎人极了,于是大摇大摆踩上贺於菟放松下来的柔软肚皮,转了两圈找到舒服的姿势窝了下去。
他从来不是惯会逃避的人,其实他思量了许久,就冲着这小子刚才议事时那副生气又不敢发作的样子,决定就在这里,就在此刻,打开尘封心绪的一角。
明媚的紫气如约而至,郊外的鸟鸣叫得格外地早。
七月流火的炎热很快就穿破凉夜砸在众人额头——早起操练的将土们赤裸着上身,前胸后背挂着的晶莹汗珠被朝阳瞧出珍珠的模样。
屈晓也高高挽着袖,抡着红缨枪在草人面前专心致志地练。
沈寿也早早地起来,身后跟着雀跃的孟灵儿。沈寿匆忙伸手拦住孟灵儿好几次,那眼里只有男人的巫奴早就忘乎所以走在他前面了,这要是被别人看到就得闯祸。
“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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