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听见,只依言拿了小勺,将那一碗粥慢慢地喂给他。
外面的日头渐渐地斜了。
远处的街上,隐约传来刀兵之声,掺杂着叫嚷与哭喊,显见得那攻入京城的乱军,一时半刻间还不能平息。但他们身处的小巷里倒还安宁,至少没有人打进院门来,至少能容她太太平平地,喂他喝完这一碗粥。
江寒衣的脸很红,也很乖,但他的观察力向来细致入微。
安安静静地任由她喂了半晌,忽然出声:“主上,你的耳坠呢?”
他若不问,姜长宁早就忘了,愣了一下才答:“丢了。”
“你把它当了买的粥?”
“没有当,是换给卖粥的大娘了,”她云淡风轻,“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身上什么时候带过钱。”
“还不如当了呢!”这人顿时要和她急。
她犹自没反应过来:“有多大分别吗?”
“一碗粥罢了,如何值得了那样多,主上为我做到这样的地步,我实在……”他又愧疚,又懊恼,憋了半天,小声道,“当了,至少还能剩下许多银子来。”
话语间,俨然把她当成了什么不知柴米贵贱,一味败家的纨绔。
姜长宁没忍住,笑得前仰后合。多亏手里的粥碗快见了底,好险没有泼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