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侧舱门上,肩膀往机舱舱壁上贴住,这个姿势可以使他保持完整的站立——生理的痛苦是一种滞后的毒药,他被她打裂了鼻梁骨,颧骨近乎完全的麻木,风往机舱里面扑来,刀子一样,刮着他身上开过的口子,发炎的皮肉,他快要站不稳了。
在经历了漫长的,被绑在驾驶舱上的拘役,他浑身的骨架都开始叫嚣着要从他这个不尽责的主人身上窜逃。
他沸腾的血冷了下来。
遗留的痛开始为虎作伥。
他想要杀掉她。
他这辈子这样想要杀掉一个人。
她就站在他的面前,咫
尺之间,他看见她细弱的脖颈,只要他能够伸出手,掐断。她就会死掉。他死死地盯住,但只是半秒,理智就让他收回了目光。
他根本杀不掉她。
他出手,死的就会是他自己。
他最后的尊严,是站着,目送她离开。
“卡斯很美丽。”项景说,“祝你旅途愉快。”
章驰将帽子扣上脑袋:“谢谢你送我一程。”
项景:“不客气。”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和。至少跟外面肆意的雪花来比,他非常温和。在这个即将沉入谷底的傍晚中,他的呼吸带着体温。
半空中能够看见被他的温度惊扰的雾气。
白茫茫的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