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母妃也不见了。
抚养她长大的嬷嬷在黑暗中摸着韩寻真乌黑秀丽的头发,直勾勾地盯着她, 苍老的皮肤如同走样的陶器。
良久,嬷嬷才低声嘱咐她说:“公主……你一定要听话。”
“听话,才有机会活着。”嬷嬷带着白翳的眼睛突然老泪纵横。
韩寻真不知道的是, 她的哥哥已经起兵叛乱,且势如破竹地一路行军至皇都, 而她的母妃在父亲的恼羞成怒之下,无故被牵连。
无能者总是向更弱者出手, 胤哀帝毫不犹豫地抽刀,当即就把这个也曾与自己花前月下,说过无数海誓山盟的女人,捅成一堆看不出形状的烂泥。
女人的头颅被悬在城墙之外。
是恐吓,是示威,是大势已去前最后的脸面。
韩世照只是遥遥一看,哪怕那颗头颅已经血肉模糊,刀痕不知凡几,哪怕曾经端庄高贵的发髻已经乱如蓬蒿,他还是认出了那是他的母亲。
怒不可遏!
狂怒简直吞噬了他最后的理智,悲痛在愤怒下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看着身边的幕僚说道:我等不了了。
大氅在寒风中卷起落下,数不清的战马在河边饮水,硝烟味闻多了也就麻木了。
韩世照站在城外最高处的山头,居高临下俯视着满城瑟瑟的百姓。
幕僚眉目狭长,长着一张天生向上的唇角,在这烽火连天、死生之际,他依旧是带着笑的。
“会死很多人的。”幕僚嘴里面很同情,但眼里埋着怡悦。“城中百姓,到时候怕是难逃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