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跟在崔循身边这么些年,知晓自家公子想问什么,又笑道:“家书必是随着朝中论功行赏的旨意一同送来的。夫人知您率军大败江夏王,不知要多高兴呢!”
医师才调好伤药,正要上前,却只见这位方才得知敌军已溃败都八风不动的贵人,竟因这句话露出些许笑意。
如霜似雪般冷峻的面容温和许多。
“若只是高兴,也就罢了,只怕她又要饮酒。”崔循似是无奈地轻叹了口气,却又透着些微亲昵。
叫人一听便知夫妻感情甚笃。
医师又咳了声,上前道:“小人为您换药。”
崔循颔首,眼中那点温情转瞬即逝。
与那日血流不止的惨状想必,伤势已有好转,但看起来依旧触目惊心。
医师原以为,养尊处优的士族自是不能同那些战场上摸爬滚打的粗人相比,想是受不得疼,换药时便格外小心仔细。结果却见面前这位眉头都没皱一下,亦不回避,径直打量自己身上的伤处。
“您这几日须得卧床修养,务必时时留意,莫要牵扯伤处……”医师语重心长叮嘱。
崔循眼都没抬,一旁的松风忙不迭应着。
医师换完药,重新包扎妥当。松风上前,小心翼翼服侍他穿好中衣。
崔循苏醒的消息传开,从晏游、管越溪,至这些时日与他打过交道的属官,纷纷前来探望。
自来到湘州后,崔循便肉眼可见清瘦许多,这几日病重昏迷不醒,整个人又瘦了不少。苍白的肌肤与中衣同色,乌油油的墨发散下,平添了几分脆弱,愈发衬出他清隽俊秀的容色。
但偏偏神色寡淡,透着些许不耐。
前来问候的客人便都能看出来,崔少师不耐烦应酬,寒暄两句后立时起身告辞。
饶是如此,也有半日光景耗在其上。
崔循手中把玩着粒红豆,隔窗看了眼天色,吩咐道:“无论谁再来,都打发了。”
松风满口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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