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中一隐、一现,不等它的抛物线落下,余元柏就在半空中将它截住了。
他颤抖着手翻过刻着字的那一面。
这是他认识的文字,这是他刻下的字迹,这也是他划掉的“第七天”,是他……
铭牌是天玑从另一端带来的。
一开始,他本打算直接带着笔记本来找人。对面情况不明,万一又一次落入“镜人”的包围圈,他恐怕再难身退。
但路上他又转念一想,改变了想法。
迟钝的大脑努力将乔洛的话重新梳理一遍,他记得乔洛似乎有提过,对面“现在”没有人。
天玑不知道乔洛的判断依凭的是什么,他相信乔洛的“理性”,不会对他说无用的废话,于是选择了照做。
好在他带着镜子回去了一趟,从血污里扒出被遗弃的铜牌。
如今,他看着七步之外脱力跪倒的人,突然理解了乔洛的判断。
“我的……天人啊……”
余元柏泣不成声,嘶哑的声音不负昔日沉稳有力。
他以跪坐的姿势半伏在地上,双手拢着铭牌,低着头,几乎将额头抵在牌面上。他像个在神前谦卑祈愿的信徒。
再抬头时,已是泪流满面。
“原来,你背弃了你的信徒,而你的信徒……也背弃了你……”
乱糟糟的人群奇异得安静下来,他们或蹲或立,姿势不一,只是神情如出一辙的茫然,看向晨会中央。
“唳——”悲鸣远远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