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桥上走来走去。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们,有的步行,有的骑着自行车从她身边经过。
她们脸上大多洋溢着笑容,即使不笑,眼睛也亮晶晶的。
贝碧棠看着那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心里沉甸甸的心头越来越大,呼吸也越来越沉重。
她一个转身,背对着桥上你来我往的人流。
此时,天边红光乍泄,一轮朝阳从东边升起,悬挂在黄浦江边上。
一黑一黄,交汇向前流去,黑的是苏州河,黄的是黄浦江。
从浦东那边行驶过来一艘渡船,轮渡上竖着长长的烟筒,白气从里边升腾而上,时时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贝碧棠遥望浦东,目之所及,一片荒无人烟的野地,一片茫茫的野草长在上面。
轮渡靠岸,挡板升起来,搭桥被放下来。一群穿着工装的工人,搭上江的另一边的土地。他们家在浦东,工作在浦西,每天早晚坐着渡船,跨江上班。
即使这样,他们的脸上也不见丝毫的疲惫。
贝碧棠觉得刺眼,仰头,耀眼明媚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睛更加生疼。
明明是同一个太阳,西北的太阳只会使皮肤皲裂,让动物、植物沐浴在充沛的阳光之下,茂盛地生长,从不会让她眼睛疼痛。
贝碧棠觉得自己矫情,令人发笑。
在西北怀念上海,在上海怀念西北。上海、西北都是那么大,人也不少。缺她,照样转,轮到到她来选择哪一个更好?
在黄浦江里游走的船越来越多,在宽阔的江面上,大船、小船的差距显得也不那么大了,都是一叶扁舟。
贝碧棠听着此起彼伏的船笛声,轰隆轰隆的,震得她眼眶发热。
冯光美追在贝碧棠身后,问路过的阿姨,贝碧棠往哪里走。
只有一位和善的老阿姨告诉她,贝碧棠去外白渡桥了。同时感叹道,小姑娘真可怜,我问她,人含着哭腔跟我说的,识人不清,为了个男人将自己毁了,不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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