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缭感受到一股巨大的拉力——说实话,他已经不大能感觉得到了。
脑袋一片空白,身子开始酸软无力,他不得已用双手抵住绞在自己脖颈上的柔软柳枝。
“殿、下……”
苻缭方才意识到先前的力度,对奚吝俭来说只是过家家一般。
闻见苻缭的气息突兀变弱,奚吝俭遽然回过神来。
他顿时松了手上力气。
这是第几次了。
因为几句话便无端恼怒,还做出如此失态的举动。
奚吝俭垂下眼,瞧见苻缭的胸膛急促而不成规律地起伏,渐渐归于正常。
他微不可闻地松了口气。
奚吝俭知道自己突然的失控,均是与苻缭有关,他却说不上这突如其来情绪因何而生。
只是见到这个人,他的心脏便跳得比以往更不成章法。
随时会溃不成军。
该远离他。奚吝俭想。
苻缭猛烈咳嗽起来。
奚吝俭看见他双手捂着脖颈,鲜艳的红色仍从白皙的细指里露出些许。
他的双手开始使力,想止住自己的咳嗽,但收效甚微,因恐惧和着急渗出的汗水挂在清秀的脸颊上,昭示着这个可怜的人方才经历了什么样的苦痛,反倒唤起作恶之人的廉耻。
是自己造成的。奚吝俭清楚地意识到。
该由自己负责。
最后一次。
他匆匆收了力,捞住苻缭。
苻鹏赋这个一家之主被吓坏了,更别提其他人,均是呆若木鸡。即使瞧见苻缭已无大碍,仍是不见有人敢动弹。
奚吝俭眸色深沉几分,带着苻缭就要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跑动声,奚吝俭面色顿时冷了下去。
“朕不同意!”稚嫩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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