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
一些土里闪着金属的光芒,是马蹄铁与兵刃。
它们都被腐蚀,光亮只是昙花一现,又归于安息。
苻缭意识到这片地是什么地方。
像是佐证他想法般,奚吝俭道:“这缺口当然不是平白无故出现的。”
苻缭看见奚吝俭动了一下,似是要回头看他身后的皇城。
“这座皇城,其实改建过。”奚吝俭冷笑一下,“改小了。原本的城墙,正好挨到这片土丘。”
奚吝俭最终没动。
“埋在这里的,都是用血肉堵成防线的战士。”奚吝俭眼底泛起一丝波澜,“有文人,有武人,有入伍的士兵,也有自发抗敌的百姓。死了就往上填,从武官,到文官,甚至宦官。先前文官冗杂,死了很多,最后还是留有这么多人,武官虽少,凭着自己的武艺,倒也能活下来些,变成了现在这局面。”
“无论是谁,当时的大家都只想救北楚。”他缓缓道,“可惜奚宏深躲在龙椅后面,殿内的宦官侍从硬着头皮安抚官家,紧紧地关上宫门。”
比起怕敌军打进来,他们更怕的是奚吝俭。
苻缭沉默片刻。
“这块其实是个风水宝地,对吧?”他勉强勾了勾嘴角。
“可惜土太浅了,他们不能好好休息。”奚吝俭略有遗憾,将被排开的土重新覆在上面,“孤也得寸进尺,年年都来打扰他们。”
土丘又恢复成往常的模样,薄薄的土一盖,霎时间那些痕迹全都被盖上,仿佛这片地上从来没有过生机,历史也不再被人所知。
“而且孤不想其他人再来打扰他们。”奚吝俭道,“所以孤没有同意。”
旁边园林的丝竹声渐渐又起,苻缭依稀听见奚宏深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