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难以融化,路上的雪几乎没有人扫,越往荒凉处走人越少。天黑了,连远处村落的灯光都稀稀疏疏,四处漆黑一片,野地中有一片坟冢,裘子兰打着灯挨个看墓碑上的名字。
地面坑坑洼洼,走两步就要绊一下,气温很低,呼出的热气在灯光里飘走,在万籁俱寂中,人总不由得压低声音,害怕惊扰宁静的黑夜。
“是这儿吗?”江喻问。
“我忘了,她去世的时候我年纪太小,而且老裘从来不让我祭拜。”裘子兰看完这一片坟冢,又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另一片坟地走去,“应该就在这一片儿,找一找总能找到。”
于是江喻跟着她,陪着她一起找那个名字。
他们艰难行走着,也许是为了打发时间,裘子兰说道:“我妈是个不爱说话的人,有点唯唯诺诺的,老裘经常打骂她,可是她从来都不反抗。她读过小学,所以小时候也会教我汉语拼音和算数,但是她教我最多的就是:你要听爸爸的话。有一段时间老裘心情特别好,一次都没打我,我以为是因为我听话,后来才知道是我妈怀孕了,大师说是男孩。”
“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多想,就是有一天晚上老裘喝了很多酒,嚷嚷着要把我扔了,我妈听见了直掉眼泪,我问她是不是真的?她说不是。后来没过几天,她摔了一跤意外流产了。又过了没多久,就死了。”
裘子兰用衣袖拂去一块墓碑上的雪,见上面不是那个名字,又继续往旁边找。
“我今天才明白,如果当时她真的生下一个男孩,老裘绝对会扔了我。她是为了我才故意流产的。也是因为流产,老裘才会为了泄愤而逼死她。老裘从来就没把她当人,也没把我当人,他就是想要个儿子,其他的全都无所谓。”
“其实看见他死了,我心里竟然有一点痛快,你说我是不是很扭曲?他可是我的亲爸,小时候,当他赢钱高兴了还会扔一块钱让我买雪糕吃。我一直觉得一块钱也是爱,是他在乎我的象征。可是我杀了他,竟然有种解脱的感觉。”
小兰一块墓碑一块墓碑地擦着雪,袖子湿了,寒冷刺骨,仿佛要将她的双手冻成冰。
一块钱从来不是爱,是一点点狗食,是将她拴住的一根铁链,是用虚假亲情进行的精神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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