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不再做指引者,而是将自己锁在写满正字的房间里,每日与看了一遍又一遍的日记相伴。
他是当时公寓中唯一的光亮,给了众人希望,可最后,他也不抱希望了,光亮变成了和他身体一样的深深的黑色。
开晴忍不住想:知道失去记忆会面临什么的人,当感知到自己再也回想不起来时,得有多痛苦。
这黑暗越扩越大,缓慢但无法忽视地蚕食着公寓。
白熊婶看她表情变得这么严肃,眼睛发红看着像要哭了一样,熊掌轻拍她胳膊。
“现在不是没事了吗,都知道以前是自己吓自己了。”白熊婶说。
开晴摇摇头说:“但是这些经历对心理的摧残是没办法抹灭的。”
刚见到白熊婶时,她已经将过往忘得七七八八,甚至不记得忘记过去会发生什么,这样反而对她更好,不用在日复一日的痛苦中煎熬。
可复眼叔都记得,他记得在公寓里的一切。
她忍不住想起还没和复眼叔熟悉起来的日子。
当时复眼叔怀疑她跟小黑小白,可在知道她想吃东西后,仍会给她做早饭,甚至不小心烫伤她后,马上给她准备了药,还仔细写了药膏的用法。
她眼前又浮现出的大石头旁边若有若无的身影。
复眼叔是她第一次进白雾前,唯一一个看到她挖土种除雾草的人,他便是从这里发现她的举止反常的吗?
他一直留意关心她的动向,第一时间发现她在半夜悄悄离开进到白雾。他没告诉任何人,甚至也不让她知道地坐在大石头旁边,等着她平安回来。
虽然性格和最初发生了很大很大的变化,可复眼叔依旧是那个若有人需要帮助,一定会伸出援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