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还记不住吗?”
谢松亭不再回话,任他看了。
照片里的谢松亭不见笑影,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一张脸对着镜头。
很多照片是学校要求拍的大头照,好久,才翻到一张相馆里的半身像。
他双手垂着,背脊很直,盯着镜头。
很小,很年幼,很冷清。
席必思看了一会儿相册里神色肃穆的孩子,又抬头去看他。
周围昏黄。
微尘飞舞中,仿佛蒙了层滤镜般的灰色。
现在回忆起来,席必思已经记不得自己来六中第一天见到的别人长什么样了。
但他仍记得谢松亭灰灰的、旧旧的,像百年前的锈金旧画框,自己把自己封在里面。
美得永不过时,美得灰尘遍地。
他心口抽搐般痛了一下,被人拿书拍拍脸,才醒神。
是谢松亭在笑。
他依然在这灰旧的时光里,但神色已全然不同,看向自己的眼睛中含着好笑,又有难掩的爱意,像在说,这就是你说的帮我收拾?
“我来吧。拿着相册去那边看。”
好。
席必思在心里应了一声。
我记住所有的你。
谁也看不到的你。
当天晚上,他们买了冒烤鸭带回家里吃。
谢松亭给两个家长留了点,自己和席必思先睡了。
谢广昌先回来的。
他醉酒,嘴里在说胡话。无非是年轻时承包芒果地的那些事,他如今一事无成,只能想想年轻时的事聊以安慰。
李云岚后回来。
她的小摊收摊晚,应该是见到了饭桌上的鸭,也看到了纸条,热了热,吃了。
中途有些响动,吵到想睡下的谢广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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