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太尖锐的批评,飞蛾们都伤心得变瘦了,紧紧地缩在一起。德斯帝诺的喉咙犹如堵着一团冰,他张口结舌,发出的只是一些喘息。
斗牛士挥舞鲜红斗篷,阎知秀的声音变得更坚定,仿佛匕首,命中注定要刺伤许多东西:“至于离开€€的那些亲族,我觉得完全可以理解。德斯帝诺是兄长,但€€在家族里扮演的同时是个孤僻又讨嫌的边缘角色。€€从来没有真正去理解过€€的兄弟姐妹,也没试图融入€€们的世界。说白了,€€很像自绝于他人的偏执狂,飞不出自己的茧,也不敢去真正地点亮什么。”
最后一击,噼啪!
“既渴望认同,又刻意与人保持距离,把不被理解归咎于‘没人能承受我的高度’,我想,实际上只是€€害怕走进一段深刻的,复杂的关系。”阎知秀托着下巴,神清气爽,总算出了一口恶气,“神吗?胆小鬼而已。”
斗牛士投掷出长剑,正正刺中公牛的心脏。
世界一片寂静。
城市凝固,人声沉默,山川的风声不再,海水与河流的波浪停下涌流,星球是一颗琥珀,包裹着神明停跳的心。
很久很久,阎知秀都再没有听到对面的声音。起先,他还以为对方是气狠了,气得说不了话了,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忽然听到了另一种声音。
类似哽咽的叹息,像缓慢覆盖的沉重岩浆,滚烫地淹没大地,也像病人的骨头,永不停歇地疼痛。
德斯帝诺捂住脸,犹如捂住一颗鲜血淋漓的心。€€的眼泪无法控制地滚落而下,€€不愿让人类知道自己的痛苦,想要愤怒,那愤怒也被泪水浇灭了。
他不爱我,他厌恶我,觉得我是世上最可笑的神!德斯帝诺窒息地想,可是,他的批判难道有错吗?我不正是这样的一个可耻,可悲的存在吗?
……€€哭了?
意识到这一点,阎知秀不禁大为惊诧。
不是,我这就把€€说哭了?
胜利的美妙感觉犹如一盘炎炎夏日的蛋糕,变质得飞快。
阎知秀期待的是一场势均力敌,或者他处于弱势,对方处于强势的唇枪舌剑。把那些眼睛长在头顶的上位者气到中风是他最爱干的事,可这不意味着他想欺负一个有感官过载症状的社恐患者啊!
他心里意气风发的斗牛士一下就萎靡了,阎知秀以为他在对付一头身强力壮的公牛,结果转身一看,牛已经没了两条腿,走一步喘三下……这谁还能斗得下去?他又不是心理变态。
“呃,嗯,你哭了吗?”阎知秀问。
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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