损害到另外一方的立场,这一点当他入世的时候母亲就亲自与他讲过。
“在这世上, 每一方都有苦难,每一方都有坚守, 众生皆可恨, 皆可怜, 皆可惧, 皆可杀, 皆可救。”他至今都还记得那双落在他肩头的纤白手指,温柔, 但有力:“阿玉,你入世要多修心,可常怀慈悲,但不可优柔寡断。”
颜惊玉打小就是个通透的孩子,他有时候甚至会想,我修苍生道,修得当真是苍生道吗?若归根结底只是为了自己踏仙,那我这众生之道,又哪里来的平等呢?我欲渡一方人,可一方人更在渡我。
我于世间留下无尽清名,常坐高台,静望疾苦,说到底,也不过是个自私自利、道貌岸然的伪仙。
可真仙何为呢?
那些年里,他咬着果糕,靠在颜府的墙头,半睁着迷离的眼眸,腮帮子鼓鼓地咀嚼,试图辨别空中的骄阳,找寻所谓的真仙之道。
如今百年已过,他仍未明白,到底什么才是真仙。
修为高便是仙了吗?上了坐忘台便是仙了吗?玄祖登上坐忘台已经千年,只偶尔降临壶天留下只言片语,世间皆是美名。
我日后,也要做那样的仙吗?
颜惊玉的心思跳的快,很快又想到,没有日后了,自己连世人眼中的真仙都达不到,更不要说自己探索的那一条迷蒙之道。
“你没什么好说的?”前方的人忽然停下脚步,若非颜惊玉本身就跟的不够紧,只怕要直接撞上去了,他稍微后退一步,廖忱已经转过了身,眼中一片冰冷。
“……嗯?”
颜惊玉有点没反应过来,他意识到廖忱又在动怒,但还没完全明白对方到底在怒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