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窜出来, 它扑腾着半边翅膀,嘴里衔着颗鸡蛋般大的红果儿,走进一座坐落于荒野的颓败破庙。
破庙蛛网密布, 墙面斑驳陆离, 空气里, 还散发着积存多年的霉味儿。
鹰雕衔着红果, 驾轻就熟地,来到枯草铺就的简陋床榻旁,它埋下头,将这颗红果果放在主人身旁。
连续七八天, 鹰雕都会带回好些野果子。
起初,它的主人都会把果子吃光光。
但这两天,积攒下来的果子越来越多。
它们堆积在草窝里,表皮已经开始软烂皱巴,失去了昔日水润鲜亮的光泽。
望着昏睡不醒的主人,鹰雕的小豆豆眼里, 似乎闪过一丝担忧。
它用翅膀碰了碰主人的手, 然后跳到床榻, 蜷缩在主人脚边, 闭上眼睛, 很快睡着。
夜里, 狂风大作,暴雨倾盆。
噼里啪啦声不绝于耳,仿佛巨兽愤怒的嘶吼声。
破庙西边的角落, 开始哗啦啦漏雨。
雨水混合着污泥脏灰,汇成斑驳的水流,朝四处蔓延。
鹰雕有些冷,它忍不住离主人更近点。
“咳咳!”男子低沉乏力的两声咳嗽,刚刚传出,便被风雨无情吞噬。
暗黑的夜,伸手不见五指。
段冽孤身躺在这偏僻一隅,已有八日。
八天了,没有谁经过,也不会再有人经过。
从前几天起,段冽醒来的时间便越来越少,然后彻底陷入昏迷。
他头总是沉沉的,整具躯体,仿佛困在一方黑暗的匣子里,又像沉在不见天光的湖底。
段冽的人生,似乎总是那么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