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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阿姨不愧有着表演艺术家的纤细敏感心思,注意到薄悬不自在,转眼便将些微外泄的情绪收拢起来了。
随后,寒暄式地问了薄悬现如今的状况,恭喜他上了大学,临走前又邀请他有空上门做客,说家里留着很多当年他妈妈的乐谱可以转交,希望哪天还能坐在一起演奏。
不得不提,和朋友出门结果遇见长辈闲谈间透漏出家事隐私,这种情况对一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子来说还是挺尴尬的。
刘阿姨走后,没等薄悬开口,蒋寄野先一步说:“好了,不用解释了,阿姨以前是乐团的成员,你小时候经常跟来这边玩,所以知道围墙有个后门。”
薄悬被他一连串的抢白搞得愣了下。
他感觉好笑之余,冷不丁还有点感动:“蒋寄野,你要不要这么贴心。”
“还好。”蒋寄野谦虚地说,“这只是我众多优点里微不足道的一个。”
薄悬想了下,也没什么不能提的,老一辈之间来来回回无非就是那么些事。
他说:“我妈年轻的时候是乐团的大提琴手,在他们圈子里还算小有名气,但是遇人不淑,我爸出轨、家暴、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后来他们就离婚了,我妈一个人回到海城,现在重组有了新的家庭。”
他说得风轻云淡,几十个字概括了一个人的前半生,然而背后潜藏多少漫长岁月下的心酸和眼泪,也就只有经历过的当事人知道了。
而且,一个不好的家庭氛围给人带来的负面影响能有多深刻,蒋寄野就是再傻缺也能猜测出一部分,因为家暴的垃圾往往会将暴力行为随意地施加在身边任何弱势群体的身上。
比如家里的宠物,比如年幼的孩子。
这么一想,薄悬很多方面不同于同龄人的压抑好像有了解释——某些观点,一个人幼年时无论正面还是反面的遭遇,都将影响映射着他的一生。
蒋寄野很清楚成年人的交际法则里不该问的不要问。
但他还是没忍住认真地问了一下:“你爸现在人在哪,你要是同意,我可以替你找人把他绑出来揍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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