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天地崩塌俶尔骤起,满目残烟土尘覆身,微粒飘渺叫人窒息。
魂撕裂魄之痛贯行全身,死去活来一阵,她猛地吐口气,这才发觉眼底炙烫。
生机不适合她,她还是适合与刘栩死杀到底。
抬手扣紧刘栩腕子。
刘栩内腕层层用力,倏地一道劲将他扔开。
层层围守的寂默院子乍响镣铐寒声。
刘栩落目身侧。
祁聿抬起头,指腹松巧拨正乌纱帽,眼底邃密颜色乍寒,尖锐、刺人。
挥手将额间被刘栩拂过的肌肤反复擦拭,试图扫净他留存在肌肤上的触感。
“儿子依你,来年寻个春暖花开的好日子我们一道去诏狱。我要看您究竟有什么手段,能在诸般国律下、百臣求叩下苟生。”
凭什么易主的朝廷,会留他个罪行累累恶积祸盈前朝佞宦的残命。
“西厂用不了便不用,陆斜知晓真相非要阻我、碍我,杀了便是。我手下冤魂不缺他这一条。”
“当年救他纯是意外,予他愧疚是有几分,但那是对他刚直不阿、蒙冤受屈的陆詹事,陆斜......此生意外之人罢了。”
祁聿字字铿锵,目光却不敢朝院前瞧,心口砸出的声已经要震碎她的违心。
她描着刘栩勉强称算慈蔼的面目。
浅浅抿唇:“明年,我非要扯着您跟我一起跪在刑场上枭首、凌迟。”
“翁父想同我长长久久在一起,阴司吧。”
祁聿扭扭腕子,将虚着扣锁的地方扯开,脚上也扯了,假样子不想做了。
起身扫袍,脚尖碾着镣铐,又闷又脆的声升腾股迷惘。
“戴太久了,翁父明日还是去帮我在皇爷面前求两句。索性您给了倒计时,便再私疼我一回,我该御前上值了。”
“许是我竭尽全力也翻不起浪了,替我容情一句无伤大雅,翁父百战不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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