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抑着。她终于从鞋柜深处拽出那双被收起来的米色拖鞋,那针织的表面已经起了些小球,就像一颗颗微小的珍珠。她用手掌使劲地抚了抚,仿佛要将那些小球抚平,然后小心翼翼地将拖鞋摆在玄关正中央,与爸爸的皮鞋拖鞋排成一条笔直的直线,宛如等待检阅的士兵。
摆好后,她像一个挑剔的艺术家般退后两步审视着,又如同一位追求完美的雕塑家上前调整了角度,让两只拖鞋的鞋尖如害羞的少女般微微外八字分开这是妈妈最喜欢的穿脱姿势。做完这些,她的耳根突然像被火烤过一样发热,然后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般逃也似地钻回了自己房间。
书桌上的数学卷子如同一扇半开的门,展示着里面的未知世界。铅笔在草稿纸上画出的一串无意义的圆圈,仿佛是一群迷失方向的孩子,在无尽的黑暗中徘徊。筱彤盯着那些重叠的圆弧,突然想起小时候妈妈教她画太阳,总是说:要封口,不然阳光会漏掉。现在,这些没封口的圆圈就像一张张欲言又止的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秘密。
厨房传来碗筷碰撞的声音,接着是奶奶的唠叨,那声音如同恼人的蚊子在耳边嗡嗡作响:这孩子,饭都不吃就写作业筱彤的胃确实在抗议,如同一群愤怒的士兵在呐喊,但她却固执地继续在圆圈里画着交叉线,仿佛在与谁进行一场无声的较量。直到听见大门电子锁开启的提示音,铅笔芯啪地断了,如同她心中的那根弦,突然断裂。
她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屏住呼吸,竖着耳朵聆听着外面的一举一动。钥匙与玄关玻璃碗的撞击,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仿佛是一场奇妙的音乐会;背包挂在衣帽钩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宛如微风轻拂树叶。然而,接下来却是一段令人费解的沉默,仿佛时间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