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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魁娘子的丫鬟婵儿,举着手掌在我眼前挥来挥去。
我蓦地回过神来,才发现厅中的旖旎已经散去,只剩下一片杯盘狼藉。
「你身子不舒服?怎么脸色这么差?」婵儿问。
我摇摇头,掩起止不住颤抖的手,将涤儿抱得更紧了些。
「公子们都已经进屋了,你且先把这些洗了,晚上估摸还有不少呢。」
她递过来一堆凌乱的轻纱薄裙,又帮我接过怀里的孩子。涤儿乖巧地往她怀里缩了一下,睡梦中的小脸蛋红嘟嘟的。
婵儿伸出手指,在呼吸均匀的小鼻子上刮了下,开玩笑道:
「小东西,你倒睡得舒服。涤儿涤儿,瞧你这名字取得,你那没个影的爹成心咒你娘洗一辈子衣裳呢?」
「哎……要我说男人真没一个好东西,宫里那位死了,我还以为咱们好歹能捞着点儿清闲,谁知道这些腌臜货是一刻也管不住自己裤裆里那点事儿。月娘,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
我理着衣裳,浅淡笑笑。
洗衣这活儿于我而言,算不得什么辛苦。
因为,我本就是个宫中的浣衣婢女。
第4章
十四岁那年,我家乡闹了天灾。
十里八乡,饥民饿殍遍野可见;镇里集市上,卖儿卖女的比卖米卖粮的多。
都说朝廷的赈灾粮正在路上,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半粒米谷。
只有当地大户谢家,余粮装了满仓,好像怎么掏也掏不尽。
为了活命,村里大把的人将地抵给谢家换米粮。
我家也一样。
可地就那么几块,抵了就没了。
粮就那么几斛,吃了也就没了。
谢家大发善心,开仓卖粮。
但谷米贵如金,买不起;人命贱如草,死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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