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庸正依着刑法,一桩桩一件件备录案宗。你平民出身,恩科中榜,好些人传你是才学斐然,没承想,让你一举成名天下知的,不是金榜题名,而是上任不久,便犯下诸多贪赃枉法的恶行,你胆子不小呀?”吕闲润了润嗓,作精作调的声音从鼻腔吐出,兰花指矫揉一翘衔起锦绣手帕掩住小半张脸,声音愈柔:“但是,你若能献出紫铜春蛊,骊姬娘娘说了,可保你不死,识时务者为俊杰,李知县切要好生掂量。”
“……”
“咳。”吕闲瞧他陷入沉寂,神情越是起劲:“咱家幼时进宫,原先是跟着净事房的刀师傅,咱家手慢,刀子下去活命的少,后头,因咱家生的秀气,入了骊姬娘娘的眼,这才受些殊荣。试想,你留着那紫铜春蛊怕是无福消受。我朝刑罚多样,承受宫刑者极少。据咱家所知,李知县新婚燕尔,膝下并无子嗣,且不光是你,你那憨厚的同胞兄长,也指着你传宗接代。”
见李修臣仍是不答,吕闲自是有些动怒:“今儿起,你便不饮不食,待个两三日,咱家亲自为你行刑。若能保住性命,你倒该谢咱家。”
“当然,这三日内,你若有话说,尽快遣狱卒来报,否则,你们李家到你这儿,算是尽了。”
“……”李修臣阖上布满血丝的眼睛,心中突起一抹无法抑制的恐惧。曾经的傲慢与决绝此刻仿佛荡然无存,原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这种感觉啊!他紧抿薄唇,手上似是还攥留希冀,不发一言。
吕闲自然晓得,对于男人而言,宫刑意味着什么,想来聪明如李修臣,心里定是明镜似的。只管比划着兰花指,嘴里哼了几句软侬小调,擎擎脚尖散步离去。
衙役低头锁着牢门,万不敢朝里头望,生怕会对上李修臣的目光。
*
牢房外,星夜泛蓝,云雾似白纱缭绕,远处峰峦起伏,若隐若现,不知何处柳絮飘来,平添纷扰。
吕闲淡淡回神,撞见已然恭候多时的林御史。定睛扫去,不难猜出他是有所惑求。甩开曲袖,沉步立在原地,只等林御史巴巴迎来。
为官者多数不喜阉人,林御史也不例外,但不喜归不喜,这些年没少孝敬打点,连忙拱手上前:“吕公公许久不见,越显年轻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3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