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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才七岁,身心受过那么大的伤害,又没了妈妈两年,林华珺实在不想看见这孩子再受苦。
事实却出乎她意料。
岑铭尚可。反常得厉害的,是岑璋。
他晚饭都没吃,伤口不知怎么地又裂开。他自己知道,是傍晚挟持韦荞右肩,她的体温令他暗自失控,骨节用力撑开了伤口。林华珺急忙叫来家庭医生,给岑璋消炎,重新包扎。
一通折腾,时近十点,岑铭要睡了。
岑璋照例陪着讲睡前绘本,今天岑铭很困,听完一个故事就揉着眼睛说睡了。岑璋说了声“好”,把绘本放好,亲了下他的额头,抬手关灯准备离开。
岑铭忽然叫住他。
“爸爸。”
“嗯,怎么了?”
“我想抱着衫衫睡,可以吗?”
“……”
“衫衫”是一件衣服,韦荞的睡衣。
岑铭从出生起就是个“睡觉困难户”,白天睡觉,晚上通宵。岑璋请了十几个育儿专家来指导,也没能纠正岑铭日夜颠倒的作息。而且岑铭是个门儿清的,谁都不要,就要爸妈抱。岑璋那年二十三岁,刚刚坐上今盏国际银行董事会主席的位子,父母的早逝令岑璋少了一层重要庇荫,位子坐得很不稳。岑璋白天在银行界同人厮杀,晚上通宵抱儿子睡觉,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最后还是韦荞对他说,你忙你的,晚上我来抱他睡。
韦荞其实也忙。
那时,她已是道森指定的下任首席执行官,考虑到她意外怀孕有了孩子,这份任命书才延后一年。韦荞通宵抱岑铭睡觉的时候,还没出月子。她仗着身体好,硬扛四个月,腰疼的毛病就是那时候落下的。随着年龄上涨,腰疼愈发严重,一到阴雨天,连坐都坐不住。可惜,这是后话,岑璋也都不知道了。
岑铭要的“衫衫”,就是韦荞当年抱他时穿的睡衣。小孩子有感觉记忆,趴在妈妈背上,记得的都是这件睡衣的味道,心理学上称为“阿贝贝”。这件“衫衫”对岑铭而言是救命的宝贝,他害怕手术、疼痛难忍、被人孤立,都只要抱着衫衫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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