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一定也看清了自己的。思维在嘈杂的乐声中磕磕绊绊地拼凑,如此近的距离,让他意识到与白马兰在身量和气场上的差距。这一定是其他工作人员口中的那位‘混血普利希’,在阳光背面的另一维度掌控城市内政的‘市长之手’。无法平等对话的恐惧后知后觉漫上心胸,在某一瞬间压垮了他。天鹅拘谨地往后退了一步,随后才接过她的好意。
“从小学艺术体操,为什么在夜总会演出?”白马兰坐回原处,抽了张餐巾纸,慢条斯理地擦拭桌面。
“只是碰巧看到招聘信息,演出费很高,据说还与一些奢侈品牌保持着密切的合作关系。”天鹅顿了顿,接着道“几年前,母亲出了点意外。她不想呆在家里,但又没办法自己去上班,父亲只好辞职,全天陪护。哥哥在留学。”
母亲以前是缉毒局的特警,抓捕过程中被人用越野改装车撞飞。她当时没有事,只在地上翻滚几圈就又爬了起来,是那之后的第三天,在‘年度之星’颁奖仪式上,她毫无征兆地摔倒在领奖台上。医生说她原本只是脊髓周围的静脉丛受伤,但为了缓解疼痛、专心工作,她一直服用阿斯匹林,血液被稀释后造成硬膜外血肿,压迫了脊椎神经。她瘫痪了。
自那之后,母亲不得不转成文职,父亲为了照顾她而放弃了机械师的工作。她们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母亲暴躁易怒,言辞尖酸,向所有人口出恶言,对待父亲尤为刻薄,也不再关心孩子们。父亲从不回嘴,就只是哭,出门之前、回家以后,背对着房门,躺在床上不停地哭。
那年,媒体称赞天鹅的柔韧性与宜人性不输一线女选手,他有成为下一位艺术体操王后的潜质。可继母亲出事之后,随之而来的是他个人赛的失败。他以为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可现在回头,那不过也只是职业末期成绩不断下滑的序幕。
曾经的个人全能冠军如今连区域青年赛的单项前五都摸不到,他不断地被边缘化,被排挤,被更年轻的男孩儿顶替。身高增长导致他的小腿前侧总是毫无征兆地隐痛,哪怕连续六十九天不摄入任何碳水化合物,他的体重也依然没有下降。上肢纬度的增长使他变得不再灵活矫健,力量跟不上重量,过去的伤病不断堆积,他无法抑制身体多余的摆幅。饮食失调加之家庭变故,使他的抑郁情绪堆积,意志消沉。成绩直线下滑,负面评价不断,经纪公司重新评估他的商业价值后,决定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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