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她打开门,像以前无数次那样说:“欢欢,妈妈回来了哦。今天在家乖不乖,乖宝宝会有草莓蛋糕吃哦。”
家里愁云惨淡地坐了一堆人。
任欣然看向不大的客厅里堆放玩具的一角,并没有一个可爱的小小身影向她扑来。
没关系,一定是她打开的方式不对。她重新背上放在玄关柜的包,提着小蛋糕退出门去。
合上门扉以后,闭闭眼,她第二次打开门,用最温柔的音调叫道:“欢欢,妈妈回来了哦……”
还是没有。
没关系,关门。
第三次开门。
第四次开门,第五次开门……
怎么会没有?
应该有的呀!
她没能再退出去,因为哭嚎的丈夫已经跑过来跪在地上抱住她的腿:“老婆,你别这样,你打我吧,你骂我吧,是我不对……”
任欣然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他才二十五岁,不知道什么时候头上忽然多了好多白头发。
她什么也没说,就那么看着。
绝望让枯槁的身体蒸腾出水份,从干涸的眼眶里往下淌。
寂静无声。
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她晕厥过去。
任欣然醒了,她闻到了医院特有的那种味道。
但她不想睁开眼睛。
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
世界于她而言,已经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