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垂髫之年,夜幕初临星河璀璨,我母女三人坐于庭院之中仰观天象,娘坐幽篁之畔我与姐姐侍立两旁,娘轻唱起:“燕燕于飞,差池其羽。”其音袅袅若清风拂林,姐姐聪慧先和之我亦随后,娘教以婉转之调细述辞中离情,及唱“之子于归,远送于野。”娘目含幽思遥望远空,至“瞻望弗及,泣涕如雨。”声渐幽咽,姐姐时年尚幼又欲娘止悲便所指逐一辨识星宿,待言及女四星之传说,姐姐遂问:“此二星隔河相望,相去几何?”娘未及答,姐姐已自思忖,俄而自喃道:“儿观星图,若以三角之法测之,以某星为基,量其距角,再计星之明暗以推远近,或可略知。”娘闻之大为惊异,抚其顶而赞叹:“蕙儿聪慧此思颇佳,天文之学贵在精思善察。”自此,姐姐于天文之兴愈浓。每逢天之异象姐姐必兴奋异常,早于数日前便悉心推算时刻,其法颇为精妙,先据历书所载星象运行之轨,以算筹演日月之位,复以几何之理推光影之变。
彼时,姐姐于室中踱步口中念念有词,算筹在几案之上挪移交错,俄顷便得大致之期,至期,姐姐引我与哥哥同观。哥哥性喜天文,然资质鲁钝,每观姐姐推算虽用心谛听,然常惑于其间数理面有迷茫之色,姐姐则不厌其烦,执哥哥之手,以算筹比划,详加解说:“哥哥观此,日食乃月居日地之间掩蔽日光而成,其食分之大小,与日月地三者之距相关,若以相似三角形之理推之……”哥哥似懂非懂,唯诺点头。我则不然,唯喜姆母刺绣,姆母刺绣精妙绝伦能以针线绘万物之形,我常坐于姆母身旁观其飞针走线,彩线穿梭间花鸟鱼虫跃然锦上,姆母怜我遂教我刺绣之法,初时,我手持绣针笨手笨脚,几欲刺指绣线亦乱作一团,姆母微笑耐心教我如何引线,如何运针如何配色,经旬月练习我亦能绣些简易图案,虽难比姆母神技然亦颇得其乐。
娘性若白玉烧犹冷然专于学尤痴迷天文,常独处静室,研读《灵台仪象志》《历象考成》等天文典籍推演星象变化,其于教诲学问之时极为认真,虽亲子之间亦少亲昵之态,然我等自幼受其濡染于学亦不敢怠。《论语》上讲:“君子食无求饱,居无求安,敏于事而慎于言,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娘之行正合此道,娘观星象后言数日后将有流星雨,姐姐闻之欲以算学之法推流星之数与轨迹,遂于室中闭门演算,姐姐以星图为基结合历书所载星象周期,运用衰分之理试图预测流星出现之方位与数量,然其间数理繁复,姐姐虽聪慧亦遇难题。
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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