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十月前吾生辰,是夕,暝色四合暮霭沉染。峨儿轻挽吾臂,款步姗姗导吾入一幽僻之室,但见室中烛火煌煌光焰幽柔映射四壁,精毡铺地平展若砥锦帐垂落,似另辟一玲珑之镜,唯母女二人相偎尘世纷扰皆屏于外。
峨儿捧出瑶琴,琴体黝然生辉弦丝星芒耀目,此乃往昔伴吾传艺之旧物,睹之思绪翩跹如骛驰云间,吾心领神会知峨儿将奏乐相贻,峨儿裣衽拜伏继而启口抚弦。
初时,琴音缥缈,仿若幽壑啼鹃孤雁凌虚,继而若清泉漱石,琮琤悦耳响遏行云,俄而声调陡转激昂,类若松涛怒卷幽壑威势赫赫,然节律不紊声声撼人心魄,令吾神醉情驰心游万仞,此曲吾向所未闻,询之乃对答乃峨儿倾心力所谱‘乐跃’新曲,其韵驱遣吾心幽翳,招引无边欢娱。吾方沉醉其中峨儿复捧舞裳至前,其衣色若芙蕖承露鲜妍欲滴,绣纹精巧入微皆出吾昔日所授之技,吾见之心怜意动,感此女孝忱营谋皆为令吾欢颜,吾易衣而起峨儿引吾入毡间。
琴音再扬,吾依韵而舞,始起因风摇曳,举手投足皆与琴音契合无间,几疑己身化为灵羽,翩然逸世逸兴遄飞,若灵犀一点通,峨儿琴音转促,吾步愈轻盈,罗裙飘举舞态若流萤飘转,摇曳生姿恰似霞影蹁跹,当此之时吾心谧然,唯母女情深似海尽付于琴舞相谐之中,世务纷纭扰攘皆化轻烟飘散,唯余此际温情片时暖投冻河,然正沉醉间,忽闻室门轻启夫君归矣,见此景其面有愠色:“闺阁嬉闹有伤风雅!”遂禁吾日后不得为此,且言及峨儿婚事欲速为谋之,吾与峨儿相顾无言唯垂首听命,然此夜之乐亦成绝响,唯留心中怅惘待岁月漫漫以此度厄,何至如此?只因于夫君此前自以为批亢便欲捣实以为良机已失便索丢伪,然于吾母女不过论践相辩。
那夜暝色入轩,吾于内室方阅古籍,峨儿悻悻而至蛾眉深锁意似有不平,峨儿裣衽而拜,遂言:“娘,适闻娘之高论,谓女子叙事宜尽反男文以重塑文心,儿愚陋,窃以为不然,儿意女子叙事,可于男文盛势间求寸进,与之逐利,何必悉反旧章?”吾闻之,幽然叹:“峨儿,男文似蝼蚁行于丘垤以为天下之高皆在于此,有斐文者亦不过欲彰己能,其风已靡于世。女子若但求附骥,效其轨辙纵有所成,亦不过附庸难臻妙境,唯逆行其道,以女子邃思之心,写万物之变记众生之相,可感天地浩渺生灵疾苦,如静水深流润养心田,非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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