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留心老而行之,我行医为道这么些年方知只要人心想,那便没有什么不为其退让的。”我又问:“那照此说法,岂不是医道本是人心所化?”她回:“是也不是,医术是为人躯各件度平,道法是为人心遇事求平,小仪玄,或许人没有妳想的那样浩大也没有我想的那微小。”她肯写下那些药道典方了,因为她选择了去成为一个人,一个用真形去感受的人。
在观里的第十年,昔日救下的女娃娃跟着见素子行医已是略有小成,她让她下山行医累例说是“医者若不多行多看,再好的医术也会荒废的”但她同我讲的却是:“胡谬与妳我不同她生来便不属于观里,我授她医术却不教道法便是如此,她得谋生才可求已心。”
那日我俩站在观门口望着小胡谬的背影,我瞧着她要哭不哭的模样开口问她:“如今观里可就只剩咱俩了,妳同我讲句实话,妳除了行医抄书是不是就只会送别?送别的时候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话还未说完她便打断道:“好了,炉上还煎着八味圆呢,妳要是再说今晚就没妳的份了。”好吧,十载相处我不仅没把人家看明白还被人家狠狠准确威胁了。
若是这八味圆那也是老药膳了,空心汤下三个桐子大小的圆心用得却是八分干地黄三分牡丹泽泻三分桂心二分、茯苓三分附子二分、薯蓣四分山茱萸四分做的,精细味美唇齿留香又润肾防病。
有年她问我:“如今妳自己又不是养不活自己,将妳姊姊飞钱取出便可独户自立,留在这山上做甚?”我那时便是指着桌上八味圆回她道:“山下可吃不到这个,妳孤单惯了我可没有。”这话倒是不假,我生平见过的人不少,可如她这般自己在一片荒芜里发现草药发现银针发觉期转发觉己情的却实少之又少,她不需要人她只需医之践本,她不需要情她只需情动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