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昀佑凑近细看图纸,忽然抽出残月匕在岩壁上划出三道浅痕:“伏弩射程不够,北狄人惯用双层皮盾。”她指尖点向峡谷拐弯处,“可否改作滚石阵,用藤蔓缠住巨石悬于半空,待前锋通过后斩断?
“如此可行。”
“五殿下觉得需要多少匠人?”景禹望着女将冻得发青的侧脸,声音不自觉绷紧,“八十人凿石,二十人制藤索。但雪地埋火油需避开冰层裂缝,否则……”
“否则未战先焚。”昀佑接口道,唇角难得露出笑意,“看来五殿下不仅精于机关,对北境冻土也颇有研究。”她突然扯下大氅铺在雪地上,抽出朱砂笔在舆图勾出新路线,“烦请殿下将主阵后移半里——那里有片野杜松林,正好藏匿引火队。”
景禹盯着她冻裂的指尖在图上蜿蜒。三日前巡营时,景禹撞见昀佑蹲在火头军帐外,亲手给冻伤的老匠人涂獾油,彼时他只觉得这女将惯会收买人心,此刻却品出些别的东西——她那被砂石磨出细口的手掌按在舆图上时,与皇姐批阅奏折的姿势如出一辙。
三日后,第一场暴雪袭来。景禹蜷在临时搭起的牛皮帐里核算火药用量,忽听外头传来骚动。掀帘便见昀佑立在风雪中,玄甲肩吞兽结满冰棱,正指挥工匠用狼皮包裹机簧:“弩机齿轮浇热水化冻,改用牛筋绳替代铁链——五殿下,劳烦您带人把东侧陷阱加深三尺!”
“东侧是背风坡!”景禹急步上前,“深挖会塌方!”
“要的就是塌方。”昀佑抹去睫上冰霜,眼底跳着灼人的光,“北狄人见雪掩陷阱,必会绕行背风坡。待其半数入谷,炸塌东崖封住退路,西崖伏兵瓮中捉鳖——此计还是陛下当年在苍梧关教我的。”
子夜,最后一道机关落成时,北狄斥候的马蹄声已隐约可闻。昀佑将火折子递给景禹:“请殿下点燃引线。”
“为何是我?”
“狼骨峡防线是殿下的心血。”她解下佩刀插进雪地,眉眼在火光中格外清亮,“更何况……陛下说过,景家人该为容国山河点火。”
景禹握着火折的手猛地一颤——怪不得皇姐独信昀佑,这女子捧着滚烫的忠魂,却总把燃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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