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罪己诏》凑上烛火,付之一炬。
“景冥,你我早已自甘戴上镣铐,若困在宫阙深处早该生锈了。可这情意偏生在枷锁里疯长,早已铸成比江山更重的分量。”她将女帝被夜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即便山河压得骨血生疼,我们陪在彼此身边,便是救赎。”
景冥迟疑了一下,将昀佑揽在怀中,手指拆散昀佑的发髻,穿过流水般的青丝。寝殿塌上,一滴又一滴的温热自景冥眼中撒遍昀佑周身——刑场的鞭杖,北邙山的箭,南野的毒痕,全身的伤疤被帝王泪一寸寸浸透,明明彼此是暖的,整个皇城,却萦绕着刻骨的悲伤……
——————————
几个时日之后,景冥正在案头审视一份名单。
“陛下,宁国公世子求见。”老太监话音未落,萧商已掀帘而入,孔雀翎大氅扫落一地晨露。他指尖夹着风轻的密函,素白信笺上“沧澜江之功,宜换一道恩旨”,边角还沾着昀佑常用的金疮药味。景冥抬眼便撞进他含笑的眸子里——当年沧澜江内段决堤,这文弱公子抱着沙袋朝她喊“臣死不足惜”时就是这样笑的。
“世子来得巧。”景冥推开案头堆积如山的《选秀名录》,狼毫笔尖悬在“萧商”二字上方,“礼部说宁国公府百年清誉,最宜入主中宫。朕想问问你的意思,你若不愿,朕不勉强……”
没等景冥说完,萧商抢过话头:“看来,陛下也不嫌弃臣愚钝、许臣‘正位中宫’了。”萧商说完,微笑着将风轻的密函放到景冥案头,广袖轻振,半枚玉珏“当啷”落在奏折堆里:金丝缠裹的玉片内侧,微雕着景冥与昀佑并辔春猎的画面——那是他三年前亲手刻的贺礼。
“臣今日来本是与陛下分析利害的,结果,看来陛下与臣英雄所见略同。”他忽然单膝跪地,指尖划过玉珏上昀佑飞扬的马尾,“陛下肯赐萧家一个忠名,臣愿还陛下一个清净。”
景冥的笔尖顿了许久。萧商的声音轻得像叹息:“臣知陛下案头永远摆着两盏茶,一盏龙井,一盏鹰嘴梅……”他抬眸时,眼底映出景冥骤然绷紧的指尖,“臣只求做个端茶递水的摆设。”
殿外忽起喧哗,五王爷景禹拎着个食盒撞进来,糖蒸酥酪的甜香瞬间冲淡满室沉水香。“皇姐尝尝新厨子的手艺!”他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4页 / 共5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