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地抬头,见阿堇担忧地望着自己,气焰立刻又熄了,弱弱道,“我睡一天了,今晚肯定睡不着的。”
阿堇站起来,“那我走了,你有事叫我。”
“嗯。”
阿堇走到门口,转头看凉榻一眼,沈嫣专心致志地低着脑袋搞指甲。阿堇叹了口气,走出去轻声关了门。
门一关,沈嫣仿佛瞬间脱了力,把沉沉的脑袋磕在榻几上,闭上眼睛。头好重,总是恍恍惚惚的,搞不清自己醒着还是在梦里。她其实一整天都没睡,除了潋潋在的那一阵子。怎么偏是那阵子睡了。
沈嫣忽然自嘲一笑,其实要搞清楚自己在不在梦里,还不简单?‘潋潋’在,就是梦里。醒着的时候,她还哪里肯来。
沈嫣深深吸了口气,百无聊赖地直起身来,继续给自己染指甲。
凤仙花染指甲有个好处,就是得染三五遍,颜色才牢固。染足五遍后,沈嫣推开一丝窗缝,天边透着隐约的瓷青蓝,五更天,早起洒水的丫鬟差不多该起了。沈嫣拆了最后一遍纱布,在冷水里洗过手,掀开琉璃灯盖子,吹灭了。不然明天母亲知道她熬到了五更天,又得对着她哭。
沈嫣拿手托着下巴,仍坐在凉榻上,身上盖着那件提神的狐皮。这是唯一留下来的送子物件——既然不想睡,提提神也好。就像从前潋潋睡在她身边,有时半夜也偷偷吸鼻烟的。小壶口一打开,满床一股凉丝丝的薄荷味。沈嫣有时醒来,问她是不是又吸烟了,潋潋还嘴硬说没有,不知道自己连呼吸都是那味道。
沈嫣拉了拉身上的狐皮,拢在脸上,闭上眼睛。提神吗?她怎么觉得挺安眠的……
不知过了多久,天还没亮,屋外忽传来细细的说话声,阿堇稍大声些,另一个不知是谁…沈嫣猛地抬起头来,盯着幽暗尽头的屋门。大半夜的,怎么这时来了?
人声渐熄,屋门安安静静。沈嫣大大睁着眼睛,不敢眨一眨。大半夜来了,只是来找阿堇的?
天长地久的一瞬过去,屋门终于咿呀一声,沈嫣整个人弹了弹。一条高高的人影轻手轻脚走进来,手上提的油灯已吹熄了,披着件半旧的软缎绒毛披风。这么远,这么黑,其实沈嫣是看不清那披风的,但她知道披风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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