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来那个雪夜。
她坐在马背上,也是这么从高处往下俯视,看着身下人抿着的唇与平直的眼尾眉梢。
只是彼时与此刻的心境全然不同。
沈知书将声调放软了一点:“殿下不许我去?”
姜虞沉默片刻,并未明言,说辞委婉:“我不怕你将病气过与我。”
“你这就是说笑。”沈知书笑道,“你现在说不怕,明儿起来真得了风寒,我可就罪孽深重了。”
姜虞枯坐了会儿,撒开手,道:“那你睡得离我远些,背对我。”
沈知书摇摇头:“不可,仍是有过了病气的风险。我再问你,你为何一定要我陪你睡?只因谢瑾曾与我同床共眠?”
姜虞的视线看向沈知书投射于床帐的影子,又转去了跳着的火苗上。
沈知书静静站着,半晌,听见床上那人说:“我曾经也昏倒过。”
“嗯。然后呢?”
“然后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侧多了一个人。”
“谁?”
“是姜初。”姜虞道,“她眼下尽是乌青,不知是才批完奏折过来,还是守我守了一夜。”
沈知书听着,恍然生出一些“原来如此”的心理。
姜虞继续淡声说:“我想要轻手轻脚下床,动作却吵醒了她。姜初侧头瞥了一眼,抬手将我揽入怀中。”
“于是自那以后,我每每入睡时,都会担心睁眼后床上多出一人。”
“特别是今儿也昏倒了,场景与旧日重叠,时光似乎倒流回当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