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泠昕醒来时,孟云行不在房间。她大脑鼓胀欲裂,腰背酸痛得像是要断了一样,但这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真正令她感到窒息的是房间的摆设。就和当年她来时一样,丝毫未更动,就好像一切都在孟云行的掌握里,她早就料到她会回来,所以自信满满地保留著这个房间的所有。这个卧房就像是她的梦魇,有时候,她会在方静的那个套房里梦到这个地方,梦到孟云行的手一下又一下地顺著自己的头发。她的眉目温柔,动作体贴,却是赵泠昕所有恶梦里使她最快惊醒的一个。对她而言,在梦里多睡的一秒钟都是堕落,都是放任自己沉沦在温柔的假象里。她宁愿浸泡在恐惧的血海,被温巢街的那场大火吞噬,唯独不愿意躺在女人温软的怀抱里。大火不会重来,死人不会归返,唯独孟云行是她闪躲不掉的阴云,她蛰伏著,像是一双随时会扼住她颈子的大手。赵泠昕动了动腿,没有铁链的清脆声音,但腿麻麻的,不太好使,她试探地下了床,蹑手蹑脚地走了几步,摸上门把准备拧下时,门先一步打开了。她一惊,往后退了回去,刚准备转身逃跑,却猛然停住了脚,定在那儿背对著来人,一动不动的像个结冻人偶。孟云行端著一杯水,见她那副模样,不由得弯起唇角,把水杯随手一放,上前捏了捏赵泠昕因劳务和紧张而僵硬的肩膀,「怎地这么僵?咖啡店的工作这么累吗?」赵泠昕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转头瞧她。「先坐著吧,补补水。」孟云行不看她,自己坐在了床边,手指点了点矮几上的水杯,就摆在一盒湿纸巾旁边。赵泠昕手战栗著伸去,握住杯子,但抖得太厉害了以致于杯内形成一个小小的浪潮,她嘴唇又乾又裂,但怎么把水杯靠到唇边,她都无法张嘴。「怎么了,不敢喝吗?」「我、我……」赵泠昕眼神游移,说话吞吐,孟云行于是走了过来,夺去杯子自己含了一口在嘴里,然后揽过女人的脸,吻著把水强硬地渡过去。她的舌头其实并不粗暴,但长驱直入的气势不容质疑,水很快被喂进赵泠昕的嘴里,半吞了下去,剩下的都从嘴边溢出,浸入衣领。「不喝水可不行。」孟云行一手抹掉她脸上残存的水渍,一手解开她给她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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